“千雁妹妹,你说呢?”欧阳琅姝见梁千雁一直不吭声,不像那两姐妹同仇敌忾地一个劲说苏云染的坏话。
梁千雁干笑两声,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她还能怎办?
“让你见笑了。”
欧阳琅姝拉着她的拍了拍:“别这么说,或许只是我们看错了。”
梁千雪咕哝一句:“哪里有什么误会,她这又不是第一次了。真该让二哥亲眼看看的,不然他还傻乎乎地护着这个女人。”
欧阳琅姝眼神有些失落地问到:“鹤祯……真的很信任她吗?看来,鹤祯是真的很喜欢她。”
梁千雪和梁千月对视了一眼,之前她们两虽然都没有亲眼见过欧阳琅姝,但从梁千雁口中却听出了欧阳琅姝对梁鹤祯的情意。
当初为了这事,蒋氏都乐疯了,还老是要梁鹤祯带一些家里种的蔬菜瓜果送给她。虽然梁鹤祯从来就没有让给你蒋氏如愿,但梁千雁还是很肯定地告诉蒋氏,欧阳小姐中意梁鹤祯的心不变。
可是事不如人愿,梁鹤祯突然如其来的一场大病,一切都改变了。
本以为梁家的好日子就要到了,迎娶县令千金梁鹤祯平步青云,梁家以后都成了洪洋镇的‘皇亲国戚’。最后却是黄粱一梦,梁鹤祯一病,衙门半个来探望的人影都没有。
以前表现出对梁鹤祯有多情真意切的欧阳琅姝也在那段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梁家人也算是清醒了,患难最是能见真情。
梁千雁想开口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欧阳琅姝痴痴地看着醉云斋,嘴里呐呐自语:“她若不喜他,又何必要嫁他呢?”
梁千月吃着糕点直摇头:“才不是嫁,她只是被我二伯母买回来冲喜的!”
欧阳琅姝当然早就打听清楚了,可就是因为打听清楚才让她不安。一个买回来的女人,地位就相当于下人了,可梁鹤祯对她的态度……
梁千月扯了扯欧阳琅姝的衣袖:“琅姝姐姐,你是不是对我二哥还有情?”
梁千雁立马瞪了她一眼,东西可以乱吃,话怎么可以乱说!
就算是心里这么想的,可也不能这么直白地问出来呀!人家好得可是县令千金,何须惦记一个有夫之妇?
然而欧阳琅姝的回答却让梁千雁大吃一惊:“如果不是那场病,或许我们的结局就会不同了。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有在他身边,他心里对我有怨气我明白的。可是我不是没有试过,可我爹把我锁在房里根本不让我去见他。”
梁千雁也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起这事,在梁鹤祯大病之后她自然也就跟欧阳琅姝断了联系。还以为是欧阳琅姝过于现实,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
梁千雪兴奋道:“琅姝姐姐,要我说,还是你跟我二哥最配。她苏云染不过是一个买回来的下人,说不定我二哥压根就没有写婚书也说不定呢?”
梁千月点点头:“对对对,从律例上来说她苏云染不过是梁家买回来的下人而已。虽然名义上是以妻子的身份嫁给我二哥冲喜,但实际上二哥妻子的位置随时都可以换人。”
梁千雁却皱起了眉头,只怕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苏云染是什么性格她们也已经有了了解,更何况苏云染身上多邪乎?大方和三房还有奶奶,都在她身上吃了多少次亏了?
“千雁妹妹,你怎么了?”
梁千雁被欧阳琅姝拉回了现实,她摇摇头:“我二哥很沉闷的一个人,他心里想什么我们根本就猜不透。”
欧阳琅姝垂下头好似有些受伤:“妹妹是觉得我不应该对鹤祯还存在幻想是吗?”
梁千雁摆摆手,梁千月抢先道:“大姐她肯定不是这么意思!琅姝姐姐你不知道,苏云染这人脸皮可厚了,就是被人当众揭穿她红杏出墙她都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姐姐你先别着急,只要你对二哥还有意思,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欧阳琅姝温柔一笑,旋即又换上了一副哀怨的表情:“真的……可以吗?可我不想破坏别人的感情,这样会遭报应的。”
梁千雁轻叹一声,眼神再一次瞟向了醉云斋:“是她先对不起我二哥的,你们本来才是一对。”
————
醉云斋,下午的生意似乎好了一些。她忙碌着,也没怎么顾得上崔检。他倒是挺安静的,就算是饿着肚子也不吭声,一个人坐在窗边的桌子上看书。
“吃点东西吧!”苏云染给他做了两菜一汤,都是补钙的。
崔检刚说了一句:“我不饿。”随后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
崔检一脸羞赧,脑袋更低了:“多谢姑娘,我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姑娘的好。”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钱袋,钱袋有些旧了打了个补丁,瘪瘪的,一看就没几个子。
“姑娘,钱不多,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苏云染嗤笑一声:“你这钱不是要留到临走住客栈的吗?钱给了我,你怎么办?”
崔检一脸无奈:“我已经顾不上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说完,端起饭碗就扒了起来。边吃边叫好,那样子倒是没有半点读书人的斯文了,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十天半个月没吃饭了。
苏云染无奈地摇摇头将钱袋推了回去:“这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要是过意不去,那就等以后有钱了再还我也是可以的。”
崔检擦了擦嘴边的油光,有些呆愣地看着苏云染,眼神不自觉就往下垂似乎有些别样的情绪:“我……我都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你才好。”
苏云染摆摆手:“你现在除了说谢之外,还真就什么也做不了。”
崔检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绪。
夕阳西下,梁鹤祯骑着马回来了。只是这一路上,他碰到了村里的人。
梁鹤祯脸色有些不太好,苏云染迎了上去:“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发生什么事了吗?”
梁鹤祯摇摇头,转脸却望向了崔检:“他是?”
崔检闻言对他作揖道:“小生崔检,赶路不小心摔伤了腿,是苏娘子将我救了回来。”
苏云染点点头,梁鹤祯拉着苏云染去了后院:“他有脚伤,今晚你打算怎么安置他?”
苏云染反问他:“我跟他说,他的去留让我相公来决定。”
梁鹤祯轻笑:“我送他去客栈。”
苏云染点点头又道:“他是穷酸书生,只怕是没有钱住店。诊金和饭钱都拿不出来,住店就更没钱了。我们就当帮人把到底算了,反正今天都已经做了一天亏本生意了。”
梁鹤祯没有意见,背着崔检上了马车直奔城中客栈。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梁鹤祯回来了,两人赶车回村。一路上有遇到同村的人也不好装作看不见,马车里已经坐满了,一时有些拥挤起来。
“咱们村有马车的梁家还是头一户,这突然就有钱,还是鹤祯有出息啊!在衙门当差就是不一样,我家闺女要是能嫁鹤祯这么有出息的男人,那绝对是死心塌地的。”
“可不是呢!要说鹤祯是要人才又人才,要相貌有相貌,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这么好的夫婿了。外面那些野男人哪里比得上,真是搞不懂啊!”
说话的两名妇人有意无意地撇了一眼苏云染,这话怎么听着又是说给她听的?
苏云染真是莫名其妙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又有她的事了?
“哎呀,要不怎么说这女人不能惯,惯坏了心可就野了。鹤祯媳妇,你说呢?”
苏云染冷笑一声:“说什么?说我相公好我赞同,可你们这指桑骂槐的又是几个意思?什么心野了,我怎么听不懂呢?”
那一旁年轻的小妇人扯了扯两人的衣袖,两人这才闭了嘴。苏云染心里有些憋火了,上菜她被流言攻击是说她和徐离墨在茶楼幽会。
这事被梁鹤祯压了下去之后便没有人再提起,可今天怎么好端端的又无风起浪了?
不对,不像是旧事重提。
苏云染忽然眼神一亮,崔检!难道是因为崔检?今天她接触多一些的男人,大概也就是崔检了。
呵呵,她不过是一念之仁救下一个人,怎么就成了诟病了?
忽然想起梁鹤祯从衙门回来时的脸色不太好,难道他回来之前就已经听见了风言风语?
想到这,苏云染起身掀开帘子做到了梁鹤祯身边。
“小心些。”梁鹤祯扶着她坐下,马车外的空气顿时就觉得好多了。
“我不过是医者仁心顺手救了崔检,我虽然不知道这事是怎么传开的,又传成了什么样。我只有一句话,清者自清,我只是遵从了一个医者该做的事。”
梁鹤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他没想提这件事,没想到还是让她知道了。
“娘子,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风言风语,若我什么都信岂不是心瞎眼盲?你只管遵从医者仁心,我的娘子我相信。”
苏云染有些动容,刚才有些委屈巴巴的,这会就笑了出来:“这才查不到!你要是随便一点谣言就会信以为真,那你便不是我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梁鹤祯捂住了她的嘴:“你这丫头还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什么叫‘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出嫁从夫,她说这话要是被有心人拿出来搬弄是非那就是有理都成无理了。
苏云染是越想越气:“我就好奇了,我今天救崔检回去店里就没有两个人看见,究竟是谁这么恶毒竟然随便传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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